[谭安] Unscientific AI (4)
谭安in底特律AU。
是人类谭宗明与仿生人安迪的奇妙故事。
这一章有我喜欢的回忆杀，松鼠名场面以及原作名句。
以下正文，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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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谭宗明第一次带仿生人出席酒会。
安迪出门前还有所顾虑，指尖扣着黑色礼服套装缀了一角镂空花纹的衣摆，犹犹豫豫往谭宗明面前一拦，又稍稍侧过脑袋以目光示意，问他额角的光圈要不要遮。
她很清楚现阶段上海市人民对于仿生人的普遍接受程度，酒会邀请对象被限定在金融圈，即使大数据统测在小范围应用时不甚准确，但她老板将要做的事情无疑会在这个圈子里掀起不小的轰动。
谭宗明倒是拒绝得很果断，他甚至凑前一步动作轻柔地替她拨了拨额发，将其调整得恰到好处，丝毫不顾及那枚代表仿生人的环。
“我的眼光没有错。”
谭宗明递上邀请函，在踏往地毯的前一秒回过身来，礼服衣角在空气中堪堪划出半弧，再妥帖地落下，贴着西裤。他冲安迪伸出手，毫不吝啬的夸赞伴随一个明媚笑容。
“你真好看，安迪。”
他在小姑娘额角的光圈闪烁着急促转成明黄的时候不由分说拉过她的手。
结果他们一进入会场就成为焦点，这似乎是不可避免的，谭宗明看得格外开。各路商业大佬接二连三凑上前来，无非是前段时间听到晟煊传出去的消息，都想来一睹他的安迪罢了。
安迪一开始还能勉强维持冷静，老老实实待在谭宗明身边看他和那些陌生的面孔寒暄，后来她的系统莫名其妙开始报错，繁杂的信息流像出了bug，读取运行时险些卡壳。
于是她旁若无人一般拨开人群，目标找准了冷冷清清的露天阳台，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眨眼间就溜到没影，空留谭宗明在问题轰炸下弱小可怜又无助。
“我就那一下没抓住，溜得挺快啊？”
好不容易脱身的谭宗明端了杯红酒，一路慢慢悠悠踱到阳台不起眼的一隅，开启兴师问罪模式。
安迪坐在一张椅子上，十指交叉平平垫着下颌，面前还装模作样放了只一滴未动的酒杯。夜风小幅度扬起她侧颊打着小卷的发，她听到声音时转过脑袋，出乎意料地对谭宗明吐了吐舌。
“我的工作内容可不包括跟着老板一起客套寒暄。”
“没想到你还是个不擅交际的社恐。”
“程序使然。”
谭宗明在她对面拉开椅子坐下，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偶尔还拌嘴，势均力敌，不相上下。
这儿的视野很好，遥遥望去能看见黄浦江面反射的灯光，那些霓虹的色彩因着荡漾水波，拖拽出闪烁光带。
安迪的眼里也落了几点光，她忙着看夜景，没注意到对面那人正在斟酌语句。
“我有个不情之请，你且听听看。”
“请放心，你的请求即是命令，不会存在被驳回的分支。”
谭宗明沉默了半晌，在心里暗暗感慨仿生人把天聊死能力的卓越，他用指腹摩挲着玻璃杯柄极细的那一圈，然后慢慢地叹一口气。
“……好吧。虽然答案是确定的，但我还是要按照我的想法与你商量。”
“你能喊我老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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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你能喊我老谭吗？”
二十四岁的谭宗明在某个双休日的午后这样问。
他原先以为仿生人无非是披着与人类无异外表的高级人工智能，然而两个月前初见的那一眼就足够把这个观念颠覆。他收获了不少惊喜——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安迪系统本身的完善度不够，这使她看上去还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单纯懵懂，对一切新奇的事物抱有强烈的求知欲。
这是人类的本能，也是人工智能自主学习程序的基础算法。
差别其实没有很大。
正值年轻气盛，谭宗明很乐意为他的小朋友解答人生诸事。他在待人处事方面向来以贴心周到为人称赞，但那份恰到好处的疏离与不甚明显却时刻维持的分寸感一直都在。只有安迪在他眼里是特别的，占据着旁人无法获得的重要地位。
他其实说不上来这究竟算是一种怎样的重要地位，不同于大众所定义的偏爱，也不像是挚友情谊，兴许有很大一部分是作为兄长的责任感，但由于当事人的情况特殊，致使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定位本身都变得独一无二。
安迪在他的引导下不断汲取知识，包括非经济领域。谭宗明不知道仿生人有没有潜能一说，但安迪的的确确每天都在给他新的惊喜。
谭宗明有时会想，自己这样的行为算不算是基于私心而擅自对仿生人程序进行的干涉与改造。然而安迪每周从研发中心回来时都与先前别无二致——仅限于她的性格构成模块，这也许就是一种默许。他于是抛开这些多余的想法，端着咖啡杯听他的小朋友跟他絮絮叨叨地讲，说这次调整了哪个模块的算法，增加了什么新的分析功能，以及隔壁实验体夸她的新衣服很好看。
她于他而言早就不只是个单纯的实验体仿生人。
所以谭宗明如此发问，就在她去研发中心修复完一处系统漏洞归来后的下午。阳光洒满了后院，把草地烘烤得暖洋洋，安迪背对他蹲着，不知在看什么。
“安迪？”
这好像是头一回谭宗明没能从他的小仿生人那里得到及时的反馈，他愣了一下，放轻脚步走过去，打算看个究竟。
安迪在和一只松鼠对峙。她环抱着双膝目不转睛，松鼠抱着坚果不甘示弱。这个画面挺奇妙，并且双方都有那么一点儿乐在其中的意思。她的小腿一侧开了个方形的口子，覆着半弧形的透明掀盖，内部的电路清晰可见，还泛着微小的蓝光——是关于材料更换的实验，出现在她的身上却如此突兀，为这与人类无异的精致外表平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诡异美感。
由远而近的脚步带动草叶沙沙作响，松鼠甩了甩栗色大尾巴转身窜上树，单方面结束这场莫名其妙就宣告开始的战役。
“你把它吓跑了。”
“我懂了，看来我在你心里还不如一只松鼠。”
谭宗明故意逗她，安迪也不反驳，经过两个月的相处，她的程序无需运转多久便能判断对方是在开玩笑。她拍去短袜上附着的草屑，站起身来。
“这不一样。松鼠是松鼠，你是你。”
“好。我们换个话题，你还没给我答复。”
“当然可以。……这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谭宗明思索了一下，伸手去揉她柔软的发顶。——顺便一提，这是只有他能做到的事，安迪独特的程序设计抗拒一切来自人类的触碰，除了科研人员，他是唯一的例外。
“在中国，只有关系密切的人会这样彼此称呼，相当于nickname（昵称）。”
“你的意思是，我们的关系很密切。”
“当然。”
安迪仰头看着谭宗明，大眼睛眨呀眨，她忽然就笑了，眼底闪烁着明媚的光，唇角弯起愉快的弧度。
她说，谢谢你，老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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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可以。”
……这思考回路果然没变。谭宗明腹诽，心想没接上后面那句也许是因为搜索引擎有在更新换代。冷风吹得他一个哆嗦，主要目的已达成，他顿时没了继续在酒会待下去的兴趣。
“室外变冷了，风力有增大趋势，最好尽快回到室内，否则感冒的概率将呈指数型增长。”
安迪用一串时机恰到好处的分析坚定了他的念头。
“那我们回去吧。”
谭宗明从容起身，打算抛弃桌面上那两只孤零零的杯子。他拢了拢外套的领口，向安迪伸手示意，对方迟疑了半秒，乖乖握住他的手。仿生人的手心冰冰凉凉，缺少生命特有的鲜活温暖。
“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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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定补足和闲话环节：
好像没什么需要设定补足的地方。
最近爬墙了（大悲），又赶上电装实习，将近一周没写文，屯稿直接从两章变一章……我不是人。
这次也是为了督促自己产粮所以提早发出来了，下一章开始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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